【楚郭】穿衣吃饭
一发完，短篇
三无产品：无文笔，无剧情，无逻辑
ooc属于我，甜属于楚郭
天转冷了，各位楚郭仙女们保重身体呀
近日悄然入秋，楚恕之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驼色针织衫给郭长城，郭长城皮肤白，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。楚恕之自己的衣服尽是黑压压的单色调，黑的上衣，黑的长裤，黑的外套，黑的围巾，成天把自己穿得形似乌鸦神似阎王。
郭长城的睡衣穿旧了，有些宽松地套在身上，露出支起来的锁骨，山脉隐现在云雾里似的。
他太瘦了，瘦得长手长脚也太单薄。最近没有案子，不需要往外跑，郭长城窝在处里养了一个多月，被祝红拎着试吃各种补品，补得脸色红润唇红齿白，一双乌黑的眼睛鹘泠泠，若水色荡漾。
郭长城之前穿得也太学生气了，老实、本分，背上他的包走出去，别人都以为他要去上学。林静有回做实验，叫郭长城去帮忙，仪器滋啦冒出烟，林静拽下挂着的白色实验服往郭长城身上一套，把郭长城塞到角落里拿着探测仪检测数值变化。
惊天动地一声爆响，楚恕之着急忙慌地闯进实验室，看见脸黑爆炸头的林静，楚恕之登时沉下脸：“长城呢？”
林静宛若看到亲人的热切目光逐渐冷淡：“……”
郭长城全须全尾地从林静身后探出来，一边被呛得咳嗽一边说：“楚、咳，楚哥！”
裹了件白袍子的郭长城像是浑身覆了一层冰雪，唯独眉目是暖融融的，郭长城望着他，旋即目光移开。而白色的袍子依旧垮在他身上，他走路太快而翻滚的衣摆像一团团白云。
林静幽怨道：“小郭，你带家属来就太欺负人了啊！”
郭长城转头看楚恕之，倏忽笑了出来，楚恕之冷着脸道：“笑什么笑！”
转身出去之时，他念念不忘那白色的长袍，暗暗地想，该给他买一件白衣服了。
选衣服，楚恕之不在行，在这方面颇有心得的是祝红，什么色的口红配什么色的衣服，什么样的耳环搭什么样式的手镯，祝红能够泡一杯茶给你照着模特图片讲上一个多小时。最后啪地把图一关，嗤笑道：“就这模特，还没老娘好看。”
楚恕之不想找祝红，因为祝红管不住嘴，今天上午跟祝红说一件事，中饭还没吃，整个特调处——包括被小鱼干的香味吸引过来在门口徘徊的流浪猫——就都能知道了。
但是，郭长城穿件白衣服得多好看？
皮肤奶白的郭长城穿一件白衣服。
多好看。
楚恕之盯着电脑给郭长城看衣服，夏秋之际，短袖的、长袖的、薄的、厚的，白色的衣服雪片一样在电脑屏幕上哗啦啦飞过，楚恕之想，郭长城穿白的，该多好看。
那天下了雨，楚恕之撑开伞。他的伞也是黑色的，拐杖伞，砰得一声张开，像一只黑色的大鸟张开翅膀，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伞面上，黑色的大鸟光滑的伞面让雨点汇聚成线从边缘滴下去。
郭长城低着头玩手机，楚恕之瞥了一眼，什么爱心捐助之类的。郭长城一般是不会走路玩手机的，他只是看了两眼便锁屏关手机，郭长城说：“舅妈中午发消息叫我们去拿牛肉，晚上做个芹菜炒牛肉好不好？”
楚恕之点点头应下，去郭英家自然要买一点东西的，以前楚恕之不懂，也不想懂，后来被赵云澜提点了一句，此后登门拜访手从不落空。
买完东西出来看见服装店橱窗里的一件外套很亮眼，模特假人也是高高瘦瘦的，穿上去俏皮活泼。楚恕之在门口停留片刻，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郭长城，进了店里，大约三四分钟，走出来叫郭长城也进去。
店里还来着冷气，郭长城被冷意一灌，指尖的温度都消散了。楚恕之让郭长城把东西放下，转身从衣架上取了一件外套，说：“试试。”
郭长城忙摆手道：“不要了，楚哥，我有衣服，不用买的。”
楚恕之再度重复道：“去试试。”
他态度坚决不容反对，郭长城的态度也异样地坚决着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固执了：“不要了，我有衣服。”
他走到楚恕之身边，悄悄地说：“这里的衣服好贵的，一件就要七八百……”
楚恕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，刮破了标牌，把衣服递到郭长城眼前，说：“试试。”
导购员的笑容勉强还挂在脸上：“先生，您还没付账。”
楚恕之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，目光依旧追在郭长城身上。郭长城似是无奈地看着楚恕之，微微有些叹气的样子，他接过衣服，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，郭长城很小心地穿上外套，把袖口、衣摆都拉直。
楚恕之把他里面那件灰色连帽的卫衣帽子拿出来，郭长城低着头，爱不释手地拍了拍穿在身上的衣服，期待地喊了一声：“楚哥！”
楚恕之又点点头，他笑了起来：“很好看。”
郭长城顿了顿，他脸上忽然冒起一层淡红，眼睛像是过了水，晶莹闪亮。他欲言又止，抿着嘴绽出一个充满了惊喜的笑容。
买下这件衣服后，楚恕之叫郭长城穿着过去，二舅妈见人时惊讶道：“长城买了新衣服？蛮合身的呀！”
郭长城喜不胜收，用夸耀着似的语气说：“是楚哥给我买的。”
二舅妈好像也没放在心上，她妆扮得很正式，拢了拢头发，笑着说：“小楚还是很关心你的嘛，你们又买了什么？都说过来了不用带东西的。长城你去冰箱里拿，还有一箱橘子你们也带过去，你舅舅急着叫我去饭局，真是讨厌，要不然咱们在家里吃还好一些……”
二舅妈放开门，进了卫生间，郭长城带上牛肉，楚恕之把橘子扛起来。二舅妈正从卫生间走出来，伴着阵阵清香拿起手包，三人一道出门，二舅妈又说：“你们是走路来的还是开车来的？”
楚恕之道：“开了车，舅妈要去哪里？我送你过去吧。”
二舅妈摆摆手，说：“你们赶紧回家吃饭去，你舅舅叫了司机来。”
司机果然到了，在门口等着，二舅妈上车后，摁下车窗，还叮嘱道：“那箱橘子很甜，你们也分一些去给朋友吃，不早点吃完会坏。”
郭长城连连点头，二舅妈又笑道：“长城穿上新衣服更加精神了。”
郭长城得了夸奖，更加高兴了，二舅妈关上车窗，由司机载着走了。楚恕之把牛肉和橘子放进后备箱，开车回家，吃完饭剥了两个橘子吃。
橘子皮一破开，酸涩的气息便滞留在指尖，郭长城分了两瓣给楚恕之，楚恕之把电脑放在腿上上网，眼珠子也不转一下，张嘴把橘子吃了下去。嘴唇碰到郭长城的手指，须臾之间，指腹轻轻擦过上嘴唇。楚恕之把头转过去，看着搓了搓手指的郭长城，面不改色道：“再来一块。”
郭长城又剥了两瓣递到楚恕之嘴边，楚恕之低头吃掉橘子。郭长城剥了橘子，自己还没吃一块，眼巴巴地问：“楚哥，甜不甜啊？”
楚恕之道：“很甜。”
郭长城比自己吃了还高兴，把橘子剥好放在盘子里给楚恕之吃，自己拿了两颗橘子走到阳台上。小米本来趴在阳台上，看见郭长城来了顿时立起身攀在郭长城身上，伸出舌头舔郭长城的脸，郭长城坐下来拿橘子和小米玩。
楚恕之站在门口，冷冷道：“狗不能吃橘子。”
郭长城意外道：“你不上网了吗？”
他又说：“我不给小米吃，我自己吃。”
郭长城盘腿坐着，低下头剥橘子，剥了一半，抬起头看一动不动的楚恕之，小米趴在郭长城腿上，这只傻狗很不自觉，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招人嫌，傻呆呆地伸出前爪去扒橘子皮。
楚恕之哼了一声，看了看小米，又看了看郭长城，说：“进来给我剥橘子。”
橘子不能吃太多，吃了两三颗，便去洗漱。郭长城的睡衣旧了，领口空荡荡的，一望就能望进衣服里面。郭长城挽起衣袖洗衣服，水泡到了细白的手腕子，郭长城抽出手，把衣服拎出来放进洗衣机。
他太瘦了。
一连这么久在处里呆着，和祝红一起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零食都没有胖起来。楚恕之开始钳核桃仁，山核桃是从丛波认得的人那里买的。那个人种了十几年核桃，他的父亲种了几十年核桃。
楚恕之准备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罐子，每天晚上都把核桃钳开，取出核桃仁丢进罐子里，然后放进郭长城的黑色背包，白天取出来摆在郭长城的办公桌上。郭长城嘴巴里空着，可以摸两颗吃。
郭长城带到处里的橘子倍受欢迎，大庆每天都得抱两颗橘子在桌子上玩。赵云澜不是含着棒棒糖就是吃着橘子，吃了一周后成功地上火了。他捂着嘴龇牙咧嘴，沈巍便按三餐来处里盯着人喝败火的汤，赵云澜意见比天还大：“不是，沈巍，苦瓜汤你就太过分啊，你炒苦瓜就算了，苦瓜汤我不喝！”
隔着办公室的门都能听到赵云澜愤怒的咆哮。
郭长城吃着核桃仁罐子旁边小罐子里的果干，听见里头沈教授声音清冷：“现在不是挑食的时候。”
祝红蹭了一把郭长城的果干，忽然瞥见他旧外套里面新的针织衫。驼色的，圆领，贴合郭长城细腻洁白的颈子，被灰色的外套一裹，驼色鲜艳地晃出来，柔柔地，又极其温暖地拢住郭长城。
祝红伸手拉了拉郭长城的衣服，笑着问：“哎哟，郭儿啊，这衣服你哪儿买的？穿着真好看。”
大庆坐在桌上，两只前爪包住橘子，摆着尾巴说：“你又不是没看见，前几天小郭穿的新衣服不都是老楚给买的吗？”
祝红：“……”
扭头回到座位前，祝红愤愤地再抓了一把果干。
这种零食，郭长城爱吃不爱吃楚恕之不知道，祝红很爱吃，全特调处都知道了。
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，忽然下了雨，一阵阵绵绵的小雨轻轻地飘下来，无声无息地润湿了道路、泥土和树木的叶子。郭长城要去看他父母，楚恕之打开伞，黑色的大鸟沉默地张开双翼，将这两个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。
郭长城照例买了几捧花，自己抱不过来，交给楚恕之抱了两捧。楚恕之当然愿意抱，因为这两捧花束是给郭长城的父母的。
郭长城先看望过其他人，最后到自己父母碑前，灰白的大理石墓碑被雨水濡湿，颜色愈发加深。楚恕之给郭长城打伞，郭长城扶起歪倒的花束，看着墓碑，然而没有和他的妈妈说话，这话却是说给楚恕之听的。
“我前几天梦到妈妈了。”郭长城蹲下来，他算是个子很高了，但因为瘦的缘故，蹲下来也是小小的，看上去，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点大。
郭长城很少提及自己的父母，哪怕他隔三差五就要来看一看他的父母，他却很少在人面前提起他们。
郭长城看着写着他母亲名讳的碑，笑了起来：“那应该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，是一个很冷的天，外面下雪了。妈妈把给爸爸买的毛衣剪吊牌，帮我穿衣服，整个房间里都是橘黄色的光，亮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。后来爸爸穿着衣服出去了，一直在叫妈妈，妈妈给我穿衣服，后来妈妈也要出去了，妈妈站在门口说，以后没人帮我穿衣服，我要自己穿衣服了。”
楚恕之动了一下，挂在伞尖的雨滴掉在郭长城脚边的地上，郭长城叹了一声，抬起头看着楚恕之，笑着说：“后来妈妈又回来了，她没有进门，就站在门口，妈妈笑得很开心，她说，又有人帮我穿衣服了。”
楚恕之喉间干涩，他很想说一些动人的话，可是滚动在舌根的字句如流水一般顺着食道滑进了身体里。楚恕之捏了捏伞柄，郭长城站了起来，他拂去身上细细的雨线，说：“回家了！楚哥，今晚吃什么？”
楚恕之说：“白萝卜炖排骨。”
冬吃萝卜夏吃姜，入秋以来天气逐日转冷，楚恕之特向沈巍请教，研习如何食补。
郭长城太瘦了。
他应该吃得胖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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